老頭子的故事 (5) 雪伯伯

                                                    寒凌

（我以前在村子里寫過小姐姐的故事，談到了雪伯伯。我對雪伯伯的感情是無法用文字來描述的。但我沒有更深地把雪伯伯的故事寫出來。今天把這個故事貼出來，從另一個角度懷念這位老前輩.）

雪伯伯的老家是在一個三省交界的地方。 早年雪伯伯的祖祖輩輩就生活在這個地方。一個災年，雪伯伯外出搞吃的， 餓昏在樹林里， 被一夥合夥尋吃的人救下。 於是入伙佔山為王。 小鬼子入侵， 這夥人就從小鬼子那裡弄糧食，槍支，衣物。 後來這夥人被收入八路軍。

小時候特喜歡聽雪伯伯講故事。雪伯伯打過無數的仗。可他最愛講的是佔山為王，和小鬼子『逗』 的事。記得珍寶島事件前，為了備戰， 軍營里來了好多的壓縮餅乾。 我和小姐姐拿了幾塊回家， 視寶貝一般。雪伯伯一看， 哈哈大笑， 『小丫蛋，你雪伯伯當年從小鬼子那裡就弄過這玩意。可不能多吃，吃完了別喝水！！』

我對雪伯伯的感情不光是因為小姐姐的緣故，更重要的是雪伯伯是我老爸的領路人。 當年我老爸剛剛十二三歲，就從家裡翻牆跑了出來，加入了雪伯伯的隊伍， 開始了在冀中平原打小鬼子的生涯。後來又被抽調編入東北軍區，轉而成為四野。

在這一路上，我老爸在雪伯伯的帶領下不斷地成長起來。因此，老爸視雪伯伯為父輩般的長兄。

雪 伯伯後來定位於西北軍區，直接參与西北防線和核武基地的建設及保衛工作。文革初期，雪伯伯就開始受衝擊。待到九一三事件突發，雪伯伯一夜之間成為首批黑名 點上的人。之後的一段時間雪伯伯受到難以言喻的非人遭遇，並且要把雪伯伯關進監獄。雪伯伯說，幹嗎讓我進監獄，不如把我放進戈壁灘。 於是，雪伯伯在持槍士兵的監視下把自己深埋在廣漠的戈壁原野之中。直到病逝的最後一天，雪伯伯也沒有離開戈壁灘。

前幾天，我們仰天慶祝神九上天。看到第一位女航天員。 然而，有誰還在惦記著 -- 在那發射基地下面是否掩埋著雪伯伯的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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