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節近了,氣氛濃了。我這腿卻不分季節時日疼了起來。
今天疼得彆扭,打電話給我住家那邊的醫務中心。問了幾句,那小夥子就說:你這情況比較緊急,不要等周末了,爭取這兩天就看吧。於是我臨時約了我工作這頭的醫療中心。
離公司四英里處的這個設備齊全的醫務中心坐落在一條蜿蜒的林蔭路旁,紅磚綠樹,環境清幽。我進去,探了兩下頭,緊那頭窗口的年輕女接待員就笑臉相迎:您過來吧。
我過去,遞上我的醫療卡。女接待員鍵盤點擊了幾下,告訴我自付額20元。等我刷了卡,她就在我手腕上系了個綠色紙圈,笑著示意我到就近的103區靜候。
我到了103區,心想可能要等一陣,抱怨自己沒帶書報來讀,隨便抓了幾本英文雜誌,正要坐下來看,那頭門開了,一位實習生模樣的姑娘出來了,用走調的聲音呼叫我的名字。
我跟著她進到裡頭。她先是幫我量血壓,量體溫、體重,記下那些個數據,然後輕聲細語地把我轉給真正的護士。還沒來得及和實習生道謝,護士過來了。
「你好,我是瑞得醫生的護士。你請坐,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護士態度熱情極了。她大致問了我腿感覺如何,時間多久了,有沒有在服用什麼葯,有沒有對什麼藥物過敏等等。
我一一回答。她接著就說:「今天我們要好好關照你。瑞得醫師是非常、非常好的醫師,脾氣性情好極了,她在這裡好多年了,你會喜歡她的。」
我的心情給前後兩位女郎搞得是歡快極了。
很快,醫生來了。她問了幾句后便開始觸摸我的痛處。很仔細,也很乾練。三下兩下,她就告訴我:沒事,只是肌肉,不是骨頭。這痛怎麼來,也會怎麼去。只需做些冷熱敷就行。
她說的一些專業名堂我聽不甚懂,於是我請她寫下來,我帶去研究。
瑞得醫生說沒問題。她坐下來,一五一十寫了許多。最後把我又交給了護士。
護士幫我把醫生寫的從電腦里打了出來。接著又叨敘著說了一些關心體貼的話,我們就這麼叨敘著道別。
我比預料的提前了半個鐘頭出來。 出來的時候心情舒暢。你想,腿疼被診斷無大礙,又連得四位女郎的熱情照應,能不心曠神怡嗎。我開始感恩起來,開始禱告起來。我感謝神讓我有份好工作,有醫療保險,病有所醫,痛有所治。
思路自然就走到一處:我是有保險,可那些沒有保險的人呢?我是有過保險很少的時候,那時候大部分就自己掏錢。可那些既沒有保險又沒有錢的人呢,他們怎麼辦?
還能得到這麼熱情的醫生護士們的照顧護理嗎?我聽說美國有些大學的附屬醫院接收沒有保險的病人,但是隊很長,人很多,照顧肯定就沒有那麼周到。至於那些沒有保險沒有錢又得了重病的人,那就基本上是絕路一條了。我的韓國同事從加拿大來,他就跟我抱怨美國的醫療制度比不上加拿大。沒有錢?沒有門兒!
腦海里出現了另一幅圖景。不久前回國赴京,路過兒童醫院。聽車上的人說,許多外地父母帶著他們的孩子來這裡就醫,排了不知多久多長的隊,沒有睡的地方,只好睡車場 ……
還有更遠的,那些落後國家的兒童,連乾淨水都難得喝上。
我的感恩祈禱變了調。我開始為那些醫療條件沒有我好的人祈禱。我祈求神關照他們,我祈禱世界的每一處都有這樣紅磚綠影的醫療中心,還有樓旁的林蔭道可以散步;我祈禱世界上的人們,老人,孩子,男人,女人,都有便利周全的醫療條件,病有所醫,痛有所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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