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門神的地位早已奠定,但掃帚星的封號卻是一點點拿下的.
小學到山上的煤場玩,放鞭炮.天黑了,小朋友都走了,非要在地上找沒著的.視力不大好,好不容易發現一個,點燃了一扔老遠,快樂地回家了.第二天上學發現天紅了半邊,今冬的煤(霉)木有了--好兆頭啊.最後還沒破案,階級敵人沒抓到.
二十幾歲應該不算幼稚了,可到了美國也還是淳樸得可以.為了省錢,公司副董華人李先生,安排我們住他家裡.我躺在狹窄的摺疊床上,睜著眼睛.隔壁是他的有點不太靈光的女兒艾琳,又哭又唱.
實在是困不著,就躡著手腳下樓,跑冰箱里拿了瓶果汁,坐在地毯上喝了.頭髮披散著,一身為出國買的花睡衣,恍然覺得自己是三毛附體了.
第二天早上就被樓下的噪音吵醒了.偷著從樓梯口看,幾個人圍著冰箱,亂翻呢.李太太就跟我們一起來的葛工解釋,閨女每天早上要喝的飲料,是專門配置的,有鎮靜的作用.久了孩子習慣了,不喝不幹.然後就看到幾個枕頭從樓上飛下去了.那一整天,我沒什麼話,真的是給寧神了.
白天跑了好賴塢,一身臭汗,到了家趕緊洗澡.他們幾個在樓下聊天,在湘緣吃多了撐的.哼著歌兒,任花灑下的水沖著我的頭髮和身體,時間緩緩流逝.....
依稀有人敲門,算不理,肯定是那個神經病.後來聲音大起來,好象不止一個人.等我穿利索把門打開,蒸汽把那幾個人沖後幾步.他們都用一種壓抑的憤怒和怨恨眼光看著我.
李太太頂著滿頭的卷子,在客廳裡布置幾個盆和桶接水,看都不看我.原來,雜個地方,是木頭結構的,我的浴簾耷拉在外面,水就源源不斷地滲到了樓下.
興沖沖地去,灰溜溜地走--第一次訪美就這麼收場了.
歷史會重複的.再到北美,又禍害了兩家人.同樣洗澡,那個破門關不嚴,把人家儲藏室的照片等歷史文物毀了.男主人開動兩台吸塵器,同時轟鳴著,把我的罪惡感升到最高,很快就告辭了.
到第二家,時刻加著小心,夾著尾巴做人.住了半年多,找到工,終於要搬去DT高層夜景光猛靚房.晚上女主人做菜,幾個租友喝酒,開心呀.席間她們打碎我一個杯子,讓我很是不爽,酒醒了大半.
半夜回屋,在洗臉池裡洗點小件.正開著水,有人叫我.跑到廚房,女主人非要把她的一套藍花瓷杯送我,我們打將起來.二十分鐘后,我笑納了.準備回去休息.發現水漫金山了.半寸的水均勻地分佈在卧室,形成人工湖.
一晚上沒睡覺,用吹風機(設備太差)浴巾抗洪.不敢開暖氣,怕引起懷疑.
早上,無語的房東堅決要把我送到地方,看著我安頓下來.並把我放那的說下次去取的一個小床墊捆在車上帶來了.她涵養是相當高的,後來電話里說了幾次什麼時候聚聚,但就是不說WHEN .
剛有身份證那年,父母就說要女孩子多去外面鍛煉,象你弟弟呆家裡沒出息.現在看來,他們是非常有遠見卓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