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啊母親啊母親啊

1.

縉雲今年28歲,已經生了兩個女兒,送回福州給婆婆帶.今年二月脖子長了個東西,去看耳鼻喉(ENT)科,發現是甲狀腺(thyroid)問題, 又轉內分泌科(endocrinology).檢查過程中發現又懷孕了. 喉嚨的東西做了兩次穿刺(biopsy),第一次說沒事,第二次醫生說有改變,到底是良性(benign)還是惡性(malignant)的,做了手術才知道.每個月去看甲狀腺費時醫生,常常在醫院裡等了一天排到自己進去, 醫生在她脖子上摸幾下,告訴她沒什麼,就讓她回去了.因為懷孕,肚子里有孩子,無法做麻醉(anasthesia),不能做手術, 所以產前跟費時醫生(DR.FISH)商定,她生完小孩聯繫他做手術.

結果孩子提前二十幾天生下來了,是個男孩,縉雲下決心不能再生了,養不起了.剛生完小孩,她就趕緊聯繫費時醫生. 她不能不急,一是因為生孩子,拖了這麼久,脖子的東西越來越大,心裡忐忑不安, 二是她的保險(insurance)明年一月就到期----那個保險是因她懷孕而得到的政府"白卡"(Medicad)----不想耽誤了時間沒有保險做手術.

上周五她就打電話, 折騰了半天, 給她安排11月5日見費時醫生.她想來想去, 知道這美國的醫院預約一次常常一個月以後才見得到醫生,又要檢查,又要什麼手續,等到確定手術時間, 不知又要到什麼時候, 擔心脖子加重,擔心保險過期, 人在月子里, 雖然喜得小子, 可是實在一點兒也不輕鬆.

費時醫生原來說今天給她打電話,談手術的問題,可她等了大半天也沒動靜. 她決定再打電話找他.電話轉過去, 那個辦事女說去找找, 20分鐘過去了, 無聲無息.只好掛斷重打話務中心(call center),這次的小姐給她查到了費時醫生的行蹤: 他今天不在醫院, 明天的工作時間是下午12:30 到3:00.

明天還要打.

2.

秀蓉的孩子生下來就有癲癇症(seizure/epilepsy), 到這個月正好兩周歲了.上次看醫生是7 月, 今天按約來兒童神經科(pediatric neurology)複診.她告訴柯麗帕醫生, 孩子一直都按時吃藥, 還是經常發作.她每個月都有記錄:8月2日,17日;9月2日,3日,27日;10月2日, 14日,最近是在昨天,不知是不是因為感冒, 一天里發作了四次.

醫生問,每次持續多久?秀蓉說有時有一分鐘,有時不到一分鐘, 有時20秒,有時30秒,都不超過一分鐘.

醫生又問, 發作時身體僵硬(stiff)嗎? 秀蓉說是的.

發作時是在睡覺嗎? 秀蓉說,對,只有一次是醒著.她又說,孩子吃的葯, 使他黑白顛倒, 白天呼呼大睡,叫也叫不醒.醫生說考慮減藥量.

醫生又問孩子的發育情況. 秀蓉一一回答: 他不會走, 可以兩邊滾來滾去(roll back and forth on both sides)),自己可以靠著坐一兩個鐘頭, 自身不能, 呀呀學語(BABBLE)基本還沒有, 不會叫媽媽爸爸,能聽出她的聲音----例如,有時他背對秀蓉聽到叫他,他會轉過來.

醫生問,孩子的右眼做了角膜(cornea)手術后怎麼樣了? 秀蓉說,下個月還要做,上次做得不成功.

柯麗帕醫生看著眼睛大大動來動去的小傢伙,笑著對秀蓉說, 請脫去他的衣服和鞋子,我給他做個檢查.

秀蓉一邊答應著,一邊看醫生嘻嘻哈哈地逗著兒子, 也開心地笑了.

3

強玫也是個癲癇症孩子的母親, 照顧病童的辛苦都寫在她的臉上.快年底了,她買了11月11日的機票,帶孩子回家鄉探親. 她跟辣嗷醫生說, 回去拿葯不方便,想給孩子把葯停了.

醫生一聽,馬上表示不同意: 他的病很嚴重,如果停葯,他在中國犯病怎麼辦?

強玫說就是因為拿葯不方便,這裡開藥一個月配(refill)一次, 沒辦法.

辣嗷問她們回中國多長時間?強玫說過了年---中國農曆新年----回來.

二月能回來嗎? 強玫說能.

辣嗷想了想對強玫說, 葯一定先不能停, 我想辦法給你一次開一大瓶葯隨身帶回去.等你們回來馬上回來, 到時候我們再考慮根據情況減藥量或者可能試停葯.所以咱們這樣安排:1.繼續吃藥,2.給你們開一大瓶4個月的葯,3.今天驗血看孩子的情況怎樣,4.爭取做好回美后複診的預約,外面的護士幫你辦理.

看強玫點頭答應, 醫生又再三囑咐, 千萬不要在孩子犯病的時候給他的嘴裡放東西, 病情嚴重時打911求救.在國外也要了解當地的緊急求救電話.

希望她們回國探親過年平安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