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狗娘養的矽谷

作者:8288  於 2018-6-3 01:33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網路文摘|通用分類:熱點雜談|已有3評論

 碎葉 碎葉 1周前

                                             

1、地圖上找不到矽谷

矽谷在地圖上是找不的,在矽谷工作的人也很少叫它矽谷,他們把這個地方叫「灣區。」而灣區在地圖上也是找不到的,它不是一個行政名稱,它只是民間習慣的叫法,你可以理解成舊金山的海灣地區,簡稱灣區。

從舊金山市區開車出來,沿著美國第101公路一直往南走,路邊狹長的那一片谷地(聖克拉拉谷地)周邊,就是灣區——聞名世界的矽谷。

一個世紀之前這裡還是一片果園,據說盛產一種大櫻桃,但是現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農業存在了。現在這裡是谷歌英特爾蘋果臉書雅虎等等許多高科技公司的總部基地,是美國科技創新和發展的匯聚地,亦是當今世界的科技之都,創新之都。

有好幾天,我在矽谷里到處亂跑,心中暗自不服,看起來這個矽谷沒啥了不起的呀,房子大多數是平房,道路也有些陳舊,六層以上的高樓都沒幾座,只是樹多林子大,看起來像一大片村莊鄉鎮。跑在矽谷里的車,六、七成都是普普遍通的日系車,賓士和奧迪都沒幾輛。在我們國家,隨便挑一個科技園區,看起來也比這裡高檔氣派,矽谷憑啥這麼牛B的呢?

但是矽谷就是這麼牛B。

現在的矽谷是美國最有錢的地方,當今世界上市值最高排名最靠前的幾位科技公司,大多數都聚集在這裡。同時矽谷也是當今世界上薪資最高的區域之一,世界各地的科技人才紛紛湧進矽谷,世界上知名一些的科技企業多在這裡設置研發機構,矽谷公司基本上都是世界級的公司,具有全球化的視角,從某種意義上說,矽谷雖然屬於美國,但是經濟和文化卻是屬於全世界的。

所以我理解的矽谷,並不僅僅局限在這個叫灣區的地方,它的內涵和外延應該更大,它是一種科技理念,或者更像是一種科技文化的符號,代表著人類科技進步的方向。

我看矽谷,有許多地方看著親切。矽谷周邊的山,基本上都是那種光禿禿的土山,山凹間長著一些稀疏的樹,看起來挺像中國西北的山,尤其像新疆天山北坡的那些土山,起伏和緩,厚重敦實,似乎中美兩國的西部,有一些似是而非的相似,又有一些暗暗契合的相同,只不過歷史輪迴,東西方交通的方式從陸地轉為海洋,海權興於陸權罷了。跨越千年的歷史,新疆和加州都是各自時代的文化和商業的匯聚之地,繁榮之地。

矽谷的氣候冬暖夏涼,夏天涼的甚至有點冷,但是這裡的天氣好,多晴少雨,陽光明亮而又強烈。據說矽谷的冬天也很暖和,暖和的像中國的江南,水清葉綠,四季都有鮮花盛開。有人說矽谷離太平洋近,晚上可以隱約聽到山那邊太平洋波濤聲聲,這話說的十分浪漫,浪漫到失真,矽谷可不是個浪漫的地方。

矽谷是個處處講錢的地方,全世界的財富都往這裡聚集,想想也能明白,現在我們每個人(包括世界上的每個人)使用的手機、電腦、智能家電,它們最核心的晶元部分,大多是在這裡研發的,說這裡的公司和這裡的人有錢,那太正常了。

矽谷所在的加州(加利福尼亞州)亦是美國最富有的州,有笑話說,如果加州是一個獨立的國家,它的經濟總量排在世界第五,位列英法之前,富可敵國,指的就是這種地方。

 

2、年青人的夢想

我有一個侄子在灣區工作,這幾天都是這個小子開著車載著我到處亂轉。有一天我們無意中說到他小時候喜歡繪畫,當年畫的那些畫現在都保留著。

這小子說他現在還是喜歡畫畫,只不過現在他有一個夢想,想把他現在做的這個人工智慧和繪畫結合起來。

行業里不是有專業強大的繪圖軟體嗎?我問。

他說,「不是那些繪圖軟體,我說的是繪畫智能,就是給它一個故事,文字寫成的故事,它自己能讀懂故事,然後按照這個故事畫出畫來。」

我聽著有點蒙,好半天沒接上思路,這跨度有點大了。我問他,「可不可以理解你說的意思是:你想研究出一個不是人的東西,能讀懂一篇文字故事,然後它再把這個故事畫成畫?」

他說,是的。

我聽著有些吃驚,這個夢想有點太科幻了好吧,如果真的能實現,那以後畫家們不就失業了嗎?

要是別人說這種話,我一定認為他在吹牛,是一種天真浪漫的想象,是神筆馬良。但是這小子說的話,我大概是相信的,他就是一位剛畢業的計算機工程博士,他現在的工作是研究計算機晶元上的演演算法。對,就是這兩個月里美國佬突然不賣給中國中興公司的那種小小的晶元,一劍封喉,很要命的,而演演算法則是這個核心中的核心,要命中的要命。

我扭頭看著身邊這個還沒結婚的毛頭小夥子,唇上的絨毛還沒退凈,幾年沒見,這小子就把夢做的這麼大了,這個矽谷真是一個充滿激情的地方。我聽說在矽谷這個地方,有許多這樣的夢想家,他們普遍年青,擁有博士以上的學歷,懷著一種改變世界的情懷,他們每天想著就是如何通過自己創造的技術改變世界。應該說矽谷里最精華的部分,就是這個地方聚集了幾萬個博士,這些世界最頂尖的技術夢想家,匯合在一起,共同去實現人類的科技夢想。

我願意相信,矽谷的未來並不屬於那些巨無霸的大型科技公司,而是屬於那些敢於夢想的年青人。

這些天里,我看美國的心情,大多抱著欣賞和路過的眼光,也沒覺得他們的體制和文化有什麼了不起,但是唯有對這個矽谷,對舊金山以南的灣區,對這個地方的研發能力和科技精神,真的是有些羨慕嫉妒,但是卻沒有那種狹隘的恨,矽谷的研發是人類智慧共同的科技之花,開放的越多越好。

我扭頭看著身邊這個年青人,想起我二十多歲的時候,心裡也有夢想,如今那些夢都丟在匆匆過去的歲月中,現在只剩下蒼茫的心情,低著頭向前獨行。

但願這個年青人的夢想能夠實現。真的實現的時候,請讓我寫一些關於夢想的故事,讓人工智慧把它畫出來,讓我也能夠經常看看那些夢想。


3、斯坦福大學

講矽谷的故事不能不講到斯坦福大學

斯坦福大學是一所私立大學,我在斯坦福大學的一個博物館里,大概了解了這所大學的歷史,這裡面有一個細膩的人文故事,應該單獨講一講。

斯坦福大學是利蘭˙斯坦福和他的夫人1891年創辦的。這位斯坦福先生曾經是美國的鐵路大王,是一名富有的企業家,當選過加州州長,他有一個兒子叫小利蘭˙斯坦福。小利蘭16歲的時候,在歐洲旅行時感染傷寒去世了,老利蘭˙斯坦福夫婦悲痛欲絕。回國之後,他們決定拿出所有的財產來建一所大學,以紀念他們唯一的兒子小利蘭˙斯坦福。他們說,以後加利福尼亞的孩子就是他們的孩子,希望這些孩子都能上到好的大學。

斯坦福先生對辦學有自己的想法,他擔出學校即要教學,也要研究,教學與研究要與實踐結合起來。斯坦福夫婦過世以後,學校實行董事會管理制度,也一直遵從這個思想,一百年後斯坦福大學成了世界名校,產生了幾十位諾貝爾獎獲得者。

我最初看到的斯坦福大學校園,感覺就像進到一個森林。這裡樹木深深,霧氣氤氳,我能認出身邊的那些樹木有橡樹、紅杉樹、桉樹、松樹,它們多是參天巨木,風采靈盈,古樹蒼蒼,意境幽深。據說這裡的很多樹木建校前就生長在這裡了,在時空歲月中,它們與這所學校共生長,共繁茂。

我是從森林小道走到學校門前的棕櫚大道上的,沿著棕櫚大道一直向前走,就來到斯坦福大學的正門。說是門,其實沒有門,這所大學是開放式的,任何人都可以隨便出入。

如同矽谷中的其它建築一樣,斯坦福大學校園裡也多為一兩層樓高建築,高不過樹木,唯有一座胡佛塔高高聳立在樹木之中。

胡佛塔是以美國第三十一任總統胡佛命名,斯坦福大學是胡佛的母校,學校為有這樣的學生自豪。

我們登上塔頂,看綠樹掩蔽中的校園,一律是鮮艷的紅頂房屋,錯落分散在萬樹叢中。向西北望,據說天氣好的時候,能望見舊金山,我望了許久,什麼也沒有望見,可能我已經老眼昏花了,相比校園裡那些意氣風發的大學生,我早已是老眼昏花。

斯坦福大學的建築多為迴廊式建築群,建築與建築之間有寬大的迴廊連接,迴廊與校園裡的森林相連,與學校的藝術博物館、美術館、音樂廳相連,這種迴廊有點蘇州園林建築的味道,但是要比蘇州的迴廊寬大許多。

斯坦福大學還有一個特點,從大門徑直往裡走,進到第三道門后就可以看見一座教堂,這就是斯坦福教堂。把教堂建在學校的中央區,這也是這個學校的一種理念,我想我能看的懂。現在,這座斯坦福教堂與胡佛塔一起,成為斯坦福大學校園建築的標誌。

我聯想起一百多年前,加利福尼亞是狂野的美國西海岸,沙漠、戈壁、大山、牧場、牛仔、葡萄園,還有那些淘金人,現在這裡竟然成為現代文明進步發展的寶地。是什麼讓這裡蒼海變桑田,斯坦福大學和它相鄰的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應該是功不可沒。

斯坦福大學是矽谷科技的搖籃,可以這樣說嗎?

七十年代的時候,因為斯坦福大學擁有八千多英畝的土地,學校想怎麼用也用不完,於是工程學院的院長特曼提出了一個構想,他們將一千英畝的土地以極底廉,只具象徵性的地租,長期租給工商業界或者校友設立公司,再由他們與學校合作,提供各種研究項目和學生實習機會。斯坦福大學也因此成為美國首家在校園內成立工業園區的大學。

七十年代后,園區內的公司一家一家開張,超出了斯坦福所提供的土地範圍,於是各家公司開始向外擴張,終成為今天矽谷現在的規模。

那位特曼教授還有一個故事。當年他把已經在美國東部工作的學生休利特和帕卡德招回到斯坦福,從自己腰包里給他們投資了500多美元,幫助他們開創了惠普公司,據說這是世界上第一筆「天使資本,」後來惠普公司果然不負老師的希望,發展成為世界性的公司,而特曼教授開此先河,開創了斯坦福大學支持學生創業的風氣,一直影響到現在。

我在矽谷聽過一些年青人在說「如果你家有錢,你又足夠聰明,你就上斯坦福大學;如果你家沒錢,而你足夠聰明,就上伯克利。」 我猜想,這並不單單指伯克利是公立學校,這句話應該還有別的什麼意思,我還沒有問清楚。總之,斯坦福大學還有許許多多的故事,可以寫出很好的小說。


4、聖何塞廣場上的鴿子

 如果說矽谷還有一個中心城市的話,那麼這個中心應該是聖何塞市。

聖何塞市的藝術博物館門前有個不大的廣場,我從博物館里出來,突然很想安靜一下,於是就在廣場上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五月,正是加州最好的季節,天氣不冷也不熱,藍天白雲,陽光明亮,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熱乎乎的,我像久居在這裡的本地人,手腳攤開,四仰八叉地坐在廣場上的長椅上曬太陽。

過了一會,我前面的長椅上坐過來一位頭髮花白的黑人老人,他戴著一副黑邊眼鏡,手上拎著一袋麵包,他坐到長椅上,打開袋子,拿出麵包,開始喂鴿子。

那位老人先掏出麵包的芯,一把一把拋撒在他面前的水泥地面上,麵包芯拋完了,老人又把麵包殼掰碎,扔到更遠處的草地上。

廣場上的鴿子可能都認識這位老人,紛紛朝他坐著的地方飛過來,幾分鐘就聚集了二、三十隻鴿子。讓我驚奇的是,鴿群中竟然還混進來幾隻麻雀,跟著鴿子一起叨食吃。

這些鴿子看起來比中國的鴿子強壯許多,一點也不怕人,過往的行人幾乎要踩到它們了,它們也只是稍微閃開一點,並不驚慌。老人的餵養已經讓這些鴿子習慣了挑食,它們紛紛追搶著新鮮鬆軟的麵包芯,對扔過來的麵包殼似乎不感興趣。

突然鴿群驚飛起來,從空中落下來兩隻野鴨子,它們也是來吃麵包的。與我們國內的野鴨子不同,這裡的野鴨子體型碩大,個頭跟家養的鴨子差不多,但是它們飛降自如。我在國內江湖中看到的野鴨子,都是小而驚恐的樣子,體型和鴿子差不多大,通體都是黑的,而這兩隻野鴨子卻是棕麻色的,毛色光亮。

驚飛的鴿群復又飛了回來,圍住兩隻野鴨子一起搶食麵包。那幾隻麻雀也落了回來,還帶進來一隻全身黑色的小鳥,比麻雀略大些。這樣我所看見的是一群鴿子、麻雀、兩隻野鴨子和一隻黑色的小鳥,它們混在一起叨食,偶爾也互相搶食幾嘴,但是相互間並沒有發生爭鬥。

最後又跳過來一隻松鼠,抱著一塊麵包殼,一跳一跳地爬到一棵樹上,它左右觀望了一會,然後捧著麵包殼香香地啃了起來。

廣場的側面還站著一隻母熊的塑像,熊肚子下擠著兩隻小熊,睜著兩隻圓圓的眼睛,一個略帶驚恐,一個調皮天真,母熊站立著,警惕地望著遠方。與眾不同的是,這個熊的雕塑造型通體上下都是用一美分的硬幣直立著排列出來的,經過歲月的打磨,那些黃銅硬幣的顏色已經退去銅的光澤,顯示出金屬的厚重與質感,像極了熊身上細密的毛髮。

製作這隻熊雕像需要用到多少一美分的硬幣?五萬?十萬?十幾萬?我估算不出來,不過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神奇的創意給人的啟發。

原先我較少關注雕塑使用的材質,很少把它們作為一個單獨的課題來考察。這次在加州,我在斯坦福大學的視覺藝術博物館里,看到一件用枯樹枝搭成的馬,與真馬大小相同,竟然被立在序廳最顯眼的位置,具體而又寫意;之前去加州一號公路,在卡梅爾藝術小鎮的一間展廳中,又看見過用鐵絲兜捆的鵝卵石拼成的牛馬藝術造型,加上現在看到的這種硬幣製作的熊雕,如此大膽使用各種材質,真的讓我感到意外。

在加州一號公路邊,我還見過幾隻自由行走的加拿大鵝。

坐在聖何塞的廣場上,我突然想到,我應該把這些天所見的各種動物一併羅列在這篇文章中,不論是活體的,還是藝術造型的,它們都是我對矽谷,或者是我對加州印象的一部分,我一視同仁,悉數記錄之。

 

5、人工智慧與時間的未來

在矽谷的三星公司樓下,我見到一個怪模怪樣的機器,圓桶狀的,下大上小,自由轉動的頭頂上安裝了四個攝像機,可以360度旋轉觀察。怪物的腳底下裝著輪帶,可以自由行走,自動轉彎,據說這台機器可以24小時在這幢大樓的內外巡邏,及時上傳各種情況的圖像和數據。我走過它的身邊,比量了一下,它差不多比我稍高一些,聽他們介紹說,這個怪傢伙就是公司的一個智能保安。

恰好看見另一台智能保安正在樓角充電,我專門走過去看了看,很簡單,地面鋪墊著一個充電的裝置,智能保安電力不足了,它們會自己走到充電的金屬布上,自行接通電源。充好電后,它再自動離開,繼續巡邏。

這是最簡單的一種人工智慧,設定好程序就可以了。可是在矽谷,比這高級的人工智慧層出不窮,而且那些人工智慧每天都在改進,每個月都在進步,每一年都在更新,假以時日,它們一定會變得像人一樣聰明。

可是像人一樣聰明之後呢?一百年以後,一千年以後,人工智慧會是什麼樣子呢?

我們都習慣於把時間看成一條河流,時間從過去,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過去,一直流到現在,流過我們身體,然後流向未來;可是英國形而上學理論家詹姆斯.布拉得雷卻相反地認為,時間是從未來流向現在的,因為時間來自於未來,所以時間才會永恆。我們所有的人都在逆流而上,身前身後全是無垠的時間,我們始終都在面對一條時間之河。

按照布拉得雷的理論,未來的一切都是現成的,包括現在的人工智慧,以及比人工智慧更高級的智能,它們都在未來等待著我們。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一步步發現它們,製造它們,升級它們。我們也不用害怕有一天人工智慧會控制人類,毀滅人類,因為時間之河是從未來流向我們,未來不可能中斷。

原諒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糾結於對時間的思考。 其實對於時間的認知,人類也一直充滿了困惑。時間是哲學的根本問題,人們對它的認知和思考,也像時間一樣延續不斷。

在這之前,人工智慧的代表人物有索菲婭和阿爾法狗,嚴格地講,索菲婭和我們現在看到的這種智能保安,都屬於較為簡單低級的一種智能,而那個能夠自我學習,獨立思考的阿爾法狗,才算的上真正的人工智慧。所有人都在猜測,未來的阿爾法狗會是什麼樣子?

我無意在這裡討論人工智慧與未來,這一類的討論連篇累牘;我也不可能看全矽谷一日千里的研究成果,我只是從這個簡單低級的智能保安身上,窺視矽谷科技之一斑。

如果說舊金山的叮噹車保留了過去的回憶,讓我們在歷史與現代之間穿梭,那麼現在我看到的矽谷,卻讓我不由自主地思考時間與未來。

需要明確地講到一點,我在矽谷了解的人工智慧研究,超過我們國內許多,可怕的是,現在國內有許多人沉浸在民族主義之中,指東打西,妄自尊大。在這裡,我想把華為公司任正非的一段內部講話摘抄給大家(前兩天看到的),請大家思考。

「我們要正視美國的強大,看到差距,堅定地向美國學習,不要讓反美情緒主導我們的工作,在社會上不要支持民粹主義,在內部不允許出現民粹,至少不允許它有言論的機會,全體員工要有危機感,不能盲目樂觀,不能有狹隘的民族主義。」

 

6、中國人在矽谷

早些年有一部電視連續劇很流行,那部劇好像叫《北京人在紐約》。時過境遷,我覺得現在我們國人應該拍一部「中國人在矽谷」(若是有人拍,我願意當一名編劇),因為在矽谷,每天都在發生許許多多中國人的故事。

現在在矽谷工作生活的人,大概最多的是中國人和印度人,其他的族群,比如說韓國人、越南人、日本人和墨西哥人也不少。矽谷聚集了各種人群,也相應地帶來了各種文化和生活方式。若是想了解他們,最直接的方式是吃他們的飯,或者是去他們的超市。

在矽谷,各個族群都有各自的超市,習俗與差異盡在其中。我們去了日本超市、韓國超市、印度超市、越南超市,當然還有美國本土的那種大大咧咧的超市,總的來講,去韓國超市的人要多些。

我們進到中國超市,普通都會聞到一些味道,細細分辨,其中有鹹魚鹹肉的味道,有酸菜豆腐的味道,有蒸包子的味道,有醬油和醋的味道,當然,還有米和麵條的味道。我們進過幾家中國超市都是這樣,米爾皮塔斯市北面的獅子城超市味道最為濃厚。

無獨有偶,印度超市裡味道也大,一走進去就能聞到濃烈的咖喱味。像中國超市一樣,印度超市也是貨多零亂,所有的貨架都堆的滿滿當當。是不是大國都是這樣?

相比而言,韓國超市和日本超市要整齊和細緻許多。尤其是韓國超市,乾淨整潔,貨物新鮮,亞洲人需要的,他們也基本上都有。

韓國餐館也開得紅火,中國人是其中的常客。而中國餐館在這一片似乎並不佔優,有一家叫五月花的粵式餐館還可以,他們還保留著廣州早茶的方式,推車過來,自己看著點餐,一張卡片上蓋上小圓章,按章結算。

原先我以為我們中國人做生意到哪兒都做得最好,從矽谷這個地方來看,韓國人做的比我們好。

我在這些餐館和超市裡看到聽到了許多中國人的故事,細說起來,有許多精彩的故事,容我以後再說。

有一天,我們在北聖何塞的一個小鎮上發現了一個中文書店,我看了大喜,逢書店必進,這是我的愛好。另外,我也會經常去看一個地方的書店,從中估測這個地方的文化教育情況。了解一個人,可以看看他看不看書,看什麼書;了解一個地方,可以看看這個地方的書店有什麼書,賣什麼書。

進到書店,我迎面最顯眼的中間擺著一個大書櫃,上面排列著全是漫畫書,都是些「二次元」的內容,「表番」和「里番」都有,一眼看過去,大同小異。

在這裡需要特別說明一下,我沒有寫錯字,以上句式里的「二次元、表番、里番」這些詞語,確實像黑話,大家可能看不懂,要是解釋起來也很麻煩,你可以簡單地理解,那些都是二維虛擬的空間世界。是年青人喜歡看的漫畫書。

書店的另一則是些算命看風水的書,書架正上方卻立了一個紅色標牌,標牌上赫然寫著「宗教命理」,我在心裡暗暗嘆氣,「宗教」這個神聖的名詞,被誤用在這裡,實在是局促和狹窄,如此歪曲誤解宗教的含義,真是一種無知。

這時我也提醒自己,灣區是個思想文化自由的地方,任何觀點都可以存在,這些書籍擺在那裡,就說明有市場,有人買就有人賣,未必我喜歡的就是對的。

但是隨即我又否認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別的不敢說,什麼書好,什麼書是糟粕,這我分的清,我在行!去粗最精去偽存真,這些年我主要乾的就是這事了。

書店的一角,還排列著幾大排咒罵中國政府,咒罵共產黨的書,多是些道聽途說和誇張放大,印刷粗糙,排版拙劣,但是用語之惡毒卻令人吃驚。我的眼睛掃過這些雜誌書冊的封面標題,心裡卻湧起了悲哀,在我們現在生活的地球上,在諸多的族群和國家中,目前還這麼仇視咒罵自己的,大概只有我們這個群體了,再沒有別的族群還有這種分裂。在這裡我不想糾結其中原因,這一刻,我只是覺得心中湧起了悲哀。

古人講「謠言止於智者,」可是謠言泛濫如此,是否又從另一方面引證我們這一代人,還有我們的上一代人都不夠聰明,沒有公信於天下的政治智慧?

店主人是位五十多歲的枯瘦女人,陰沉沉地坐在櫃檯後面,頭也不抬,難道她預知我們不會買她的書嗎?後來有人告訴我,這個女人可能是個台灣人,我聽了之後,立刻心生警覺,我告戒自己,絕對不可以用地域來劃分人群,以個人行為來猜測和定義一個群體,這是一種狹隘的思維方式,更是一種愚蠢和偏見。

但是她是中國人,說的是漢語用的是中文,這一點是肯定的,否則她不會開中文書店。從漢語和中文的角度上講,我對這個書店售賣的書籍,是堅決不認可的,也是不肯原諒的,這是我所見過的最差勁的書店,它沒有傳播知識與智慧,反而在售賣中國文化中的垃圾和糟粕。我在這裡沒有見到一本格調高一點的書籍,那怕書架上擺上幾本唐詩宋詞,我也不會如此失望。

一葉知秋,窺一斑而知全豹,我從這個書店陳列的書籍中,隱約地感到,在矽谷生活工作的華人們,除了科技方面的專業能力很強之外,許多人的人文水平和層次應該是不算高的,並由此生出一些渺小的憂慮。但願我的估測是錯誤的。

我在矽谷待了十幾天,快要離開的時候才開始想,必須為這個地方寫篇文章,可是怎麼寫呢?

幾千年以來,人類創造了各種語言,不約而同也創造了罵人的話,恨極了要罵,愛極了也可以罵,愛恨交織時更要罵上幾嗓子,人類需要表達更為複雜的情感,罵或許是其中的方式之一。我想,對於矽谷這個地方,一定有太多的人愛恨交織,罵一句「狗娘養的矽谷,」萬千情感皆在其中了。因此我就想著,可不可以把這一聲罵,暫且當作這篇文章的標題,在情感交織與複雜滋味中,去寫寫這個叫灣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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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3 個評論)

回復 人間的盒子 2018-6-3 09:02
我第一份工作是到矽谷找的,感覺是指北加州,而且不包括舊金山,基本就是 San Jose 那一塊。定義說叫  San Francisco Peninsula in California, 哦,查了下,解釋是這樣的:Silicon Valley refers to the southern part of the San Francisco Bay Area in Northern California
回復 8288 2018-6-3 09:31
人間的盒子: 我第一份工作是到矽谷找的,感覺是指北加州,而且不包括舊金山,基本就是 San Jose 那一塊。定義說叫  San Francisco Peninsula in California, 哦,查了下,解
基本上是從中半島至聖荷西這一塊地方被稱為矽谷
回復 Duffy 2018-6-4 11:24
這是我讀過的介紹矽谷的最樸素翔實的文章。

<狗娘養的矽谷>,一點兒不錯,矽谷就是alpha狗他娘養的。

我第一次到矽谷,還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到美國做訪問學者時的的事,後來幾次到美國來,無論因公還是因私,總是和矽谷脫不了干係。直到九十年代初,下決心到美國定居,落腳矽谷。四十年人生最美好的時光都是在矽谷度過的。
82兄說的對極了,矽谷人很少稱這個地方為「矽谷」,這算哪門子的「硅」,「谷」哇,即無 「硅」,也無「谷」。以斯坦福為中心的初始的「矽谷」,實際上一側是山,另一側是舊金山灣的一片狹長地帶的統稱,最初是以Intel為首的一群半導體晶片公司為主導的現代高科技公司佔據。後來,隨著軟體行業佔據了現代計算機,通信技術研發的主導地位,半導體公司的矽片生產製造被擠出了「矽谷」。,矽谷已經和」硅「豪無關係了。又隨著矽谷地域沿著舊金山灣的北進,南伸和東擴,形成了現在的廣義「矽谷」,以聖何塞為中心,囊括南灣。東灣和中半島的「大灣區」。近幾年由於大量高科技公司落腳舊金山市,使」大灣區「的環形帶已經名副其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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