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什麼大變化,母親似乎刻意地留著過去的痕迹,我的房間的布置依然跟十幾年前一眼,連木板漆的顏色都一點不褪.
那些過去的相冊,大大小小的有十幾本吧,我花了一天的時間重新翻看和整理了一遍.那些大多攝於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彩照,濃縮著各個時期的記憶,對照著現在日漸衰老的父母,想著自己今後依然將與他們大洋相隔聚少離多,真的是有很多感慨,只能如我媽所說,嗨,或許這都是命中注定的.
媽媽說,在我回家的前好幾天,她就高興得晚上睡不著覺.鄰居也說,伊一下子歡喜起來,似乎連腳步都輕快多了.而當我又要離家前的那一周,母親的情緒又明顯地低落了,半夜,我聽到她的嘆息聲.在機場,即將分別之際,我再次看到我可憐的母親紅著雙眼依依不捨,我輕輕擦去她的淚水,走了.
跟父母分別的場景,我經歷得太多了,從我小時候母親去外地工作,從我長大後去外地讀大學,從我移居國外.
每一次都是母親的依依不捨而我卻沒有多大的感覺,但如今不一樣了,我的心也充滿了憂傷,還有一絲恐懼.
恐懼的是時光的流逝,彷彿就是那麼一眨眼,父母已經白髮蒼蒼老態漸顯,而我,在父母需要的時候,連端上一杯熱水這樣的小事也做不了,我的出國,儘管也是為衣食謀,但確實是比較自私的,出國別的都好說,唯有與父母的長期分離,將來必將成為一個很大的遺憾.